“璇”和“玑”分别指称北斗七星中的第二星和第三星,璇玑还是古代的一种天文仪器(浑天仪)。因此,璇玑往往被用来指代古代的天文学。揭暄以“璇玑遗述”作为其书名,显然有自谦的成分,表示他只是对已被人们遗忘的古代天文学述而不作;同时,由于书中参考了很多西学,用此书名亦具有“西学中源”说的意味。但方中通却说:及遇子宣,以素所疑难者质之。子宣辄为剖析,无留义。豁然万里一气,万数一理,万种之动,玅出参差,指掌犁然也。天不外乎人,征人身之符,则诸符一矣。谈至此处,为之起舞出汗。此真发太西之所未发,开中士之天学哉。省侍老父,阐先祖中丞公论,始知尽备于《易》,《河》、《洛》为度数之符,锋身心之为两间符也。必合俯仰远近,以费知隐,几乃可征,理乃表焉。道本易简,心专则通,格致则一。中士圣人早开槖籥,特学者不肯穷,各胶于所执,则不能穷,苟安其所便,又不暇穷耳。商高对周公曰:笠能写天,裁制万物。
急为写之,因名《写天新语》。是固今日商高之椎论乎!方中通认为:虽然中国古代已开天学之先河,但后人不肯钻研,“各胶于所执,则不能穷”;揭暄通贯古今中外而撰成的《璇玑遗述》,“发太西之所未发,开中士之天学”,“生千古下,集千古智,为张、祖、邵、蔡申中士之气,岂甘为远西所轩轾耶?”无论比之中国的天学还是西方的宇宙论,它都是一部超越中西的创新之作。这正是方中通将之命名为《写天新语》的原因。其情形与王锡阐的《晓庵新法》颇为类似,均是在西学影响下开创新路的范例。后来的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虽对《璇玑遗述》有所诟病,但对其“新”亦实事评价:“暄则持论新奇,颇伤庞杂。其考历变,考潮汐,辨分野,辨天气地气所发育。方以智尝谓其于易道有所发明。”
就此书的内容来看,儒学的立场是十分明显的。虽然书中对西学参考很多,但其目的还是为了更好地发扬中学。以西学为观照,揭暄试图重新拾起已被人遗忘的古代天学(璇玑),这正是《璇玑遗述》一名的本义。这多少反映了作者的遗民气质,具有一定的“西学中源”说倾向。而方中通的易名,实与方以智、梅文鼎等人的评价相呼应,突显了此书的创新性和超越性。